1440 独上空楼

加入书签


    阮黎医生提出“乐园”可以击败“黑水”,虽然她说了许多理论上的理由,但我十分清楚,要真正完成这件事,还有许多关键的地方需要解决。无论是从“白色克劳迪娅导致的集体潜意识幻觉”还是“四十多亿人构成的神秘”的角度,黑水都意味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强大。哪怕阮黎医生把“乐园”形容为一种病毒般的药剂,要注入黑水之中并发挥神作书吧用,也绝对不是拿一个普通的针筒就能注射的问题。

    我一直在维持连锁判定的观测,虽然对周遭事物的观测,在数据对冲现象的干扰下,已经降低到一个极低值,但是,对阮黎医生身体反应活动的观测结果仍旧让我感到不正常。阮黎医生在地下河之行前,是一个十分健康的正常人,但是,经历了地下河的事件后,对她的观测结果就开始有了起伏,这种起伏在我这里无法转变为更详细的数据,但却直接在我的感受中表达出某种不详的预感。

    我觉得阮黎医生的身体就好似生病了一般,而且,并不是常识中可以自愈的病情。虽然阮黎医生表面上不动声色,但她也没有避开“自己已经被白色克劳迪娅侵蚀”的言论,更甚者,还当着我的面,对自己注射了药物。然而,无论她的情况是不是“白色克劳迪娅的侵蚀”亦或者是从其他角度而言的某些』⊙,..原因,她的身体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,都给我一种每况愈下的感受。

    就如同病情不断加重,恶化,乃至于似乎连死期都能预判了。

    是的,我觉得再放任下去,阮黎医生就要死了。这种死亡的预感是如此强烈。当她做出返回精神病院的决定时,这种死亡的预感让我的内心沉重得喘不过气来。阮黎医生的言行就仿佛那些带着必死信念之人,要在自身死亡前,亦或者说,在自己必然死亡的觉悟下,决定去执行某种使命。

    可是。我又何尝能够阻止她呢?我有什么理由和立场阻止她呢?我无法缓解她的痛苦,无法改变她的现状,无法治愈她的伤病,这个中继器世界对她的意义,和对我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。这并非是观测角度的问题,而是在心中的份量截然不同。这个世界的一切,对她来说就是唯一,就如同我尚未去往病院现实时,末日幻境之于我的份量一样沉重。而哪怕得知病院现实的存在。这种份量看似削弱,但却仍旧在某个幽灵般的时刻,凌驾于任何可以观测到的世界之上。

    我直至今天,仍旧会想起过去末日幻境中的人和事,为之感到痛苦和彷徨。已经彻底消失的那一切,会在我思绪的一隅,会在我的梦中,悄然呓语。一想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证明那个世界的存在,我就忍不住感到一种窒息的悲伤。而唯一可以消解这种悲伤和痛苦的。就只有战斗和“江”,新的末日幻境中那似曾相识,同名同姓,充满了既视感的一切,在更多的时候,都只是揭开那血粼粼的伤疤而已。

    过去的末日幻境对我的意义。正如这个中继器世界对眼前的阮黎医生的意义。我们是相似的,所以我理解她,正因为我理解她,所以我无法阻止她。我已经嗅到了不详的味道,听到了死亡的脚步声。阮黎医生的痛苦、悲伤、失落、挣扎、决意和反抗等等一切活动资讯,让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。

    然而,阮黎医生不是高川,她死了,就无法重生。她也没有多个人格,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死亡的她,也必然暗示着,病院现实中的阮黎医生发生了不幸。我没有太多的证据,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,相信这反复重建的末日幻境,相对于病院现实的关联性。

    而我,只能眼睁睁注视这一切的发生。在已经感受到的这不详的命运面前,哪怕获得了四级魔纹的力量,我也仍旧感受到自己是如此渺小。

    我扪心自问,自己可以为阮黎医生做什么?自己真的已经没办法拯救她了吗?过去,这些问题总是会有一个暧昧的答案,总是会有一条退路,一个成功的可能性,哪怕这条退路是曲折而危险的,哪怕可能性是低微的。然而,现在面对同样的问题,我的思考和直觉没有给出任何一条退路,没有任何暧昧的可能。……
    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本站网站:www.kuaishuku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