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不掺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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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抗税”的事情张德并不打算掺合,横竖武汉这里缴税主力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偏差,和淮扬、苏杭有很大区别。武汉现在常住人口的最大组成,从来不是武汉本地人口,而是“外来务工人员”。

    整个城市中的鄙视链,大概就是汉阳人-江夏人-武汉人-新武汉人-新新武汉人……

    倒也是个相当奇葩的金字塔结构,只是金字塔的顶端和底端,其实差距不大。真正具备话语权的,往往还是“新兴贵族”,当然硬要说“贵族”,还是差了不少档次。

    姑且算是在部分地区有权有势的“寒门”,这些“寒门”的家族成员中,往往都有低级官僚以及吏员,同时也有主持“经济”的成员,于是虽然没有爵位,其影响力,却也未必比县令主薄之流差多少。

    老张对此最感慨的一点,就是自己越来越“反动”,只是没有洛阳老哥“反动”,也没有五姓七望和李董那么“反动”。

    每增加一个小有产者或者奴工,就是给他的“反动”程度再增添一点“含金量”。

    “房相,此去豫章,预祝房相‘利在当代,功在千秋’。”

    汉阳码头,张德端起送别酒,满饮一爵,房玄龄此去鄱阳湖,除了谋求利益,也是谋求名声。

    中枢之中的权力斗争,他已经不做他想,除非换个皇帝,否则按照李世民的脾性,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。

    彻底“罢相”的痕迹已经越来越明显,这时候门生故吏固然有撺掇着要跟皇帝斗一场好换取利益的,但“房谋杜断”之流都很清楚,跟李渊跟杨广都能斗一斗,独独和李世民是斗不赢的。

    实力差距太大了。

    依附在李世民身上吃饭的官吏,是汉末以来四百年最巅峰,更不要说论起财富,李世民手头的现金,足够汉武帝干趴匈奴十回都不止。

   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斗个屁的心眼。

    “老夫也不过是尽点绵薄之力。”

    一声叹息,同样满饮一爵,房玄龄神色有些复杂,但还是道,“操之,二郎是个浑人,纵使有些小聪明,却无甚智慧。老夫深怕有‘天不假年’一日,倘若真有那一日,还望操之看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房相,德心中有数,房相宽心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,相逢有别,留步。”

    “房相保重。”

    房玄龄登上官船,挥手告别,不多时,官船顺流之下,直奔江州去了。

    此去南昌,房玄龄并非是心灰意冷,而是要换个方式来谋求事业。治山、治水、治人,三件事情做好,彭蠡湖畔留个盛名,也就足够。

    目送房玄龄的官船离开,才有幕僚小声问道:“使君,房相此去南昌,莫非再无机会返回中枢?”

    “他来江西时,其实三省就已经名存实亡。”

    张德言罢,对幕僚们道,“莫要理会这个,这等大事,慢说尔等,同老夫都无甚干系。你们还是好好修炼业务,好好琢磨将来出去做个主薄县令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承使君吉言。”

    和幕僚们说话,老张从来都是直指本心,跑来做幕僚是为什么?不就是为了做官吗?以前做幕僚,可能混个小吏就不错了,但随着县市增加,部门增多,官位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,寻常小吏,自然就无法满足胃口。

    现如今武汉最紧俏的业务,就是从武汉这条渠道进入朝廷体制,然后再通过吏部遴选,前往其它地方混个九品芝麻官。

    只要经营得当,哪怕前往羁縻州为朝廷谋求归流改制,有“武汉系”为后盾,业绩两三年就能出来。

    哪怕在武汉不做幕僚不做吏员,直接求学,以“算学”科举,通过朝廷科考,几乎是十拿九稳。

    而全国大城市如今都极度缺乏有类丁蟹的人才,哪怕比较贪的县太爷,他也需要会做假账能骗过朝廷审计人员的做帐高手啊。

    传统的假账,已经很少能瞒得过民部派出来的度支郎,偶尔派出来的黜置大使,现在主要拿下官僚的名头,就是“贪污”。

    弘文阁今年受上命,马上还要成立吏部、民部、刑部之外的监察部门,可以说很多老牌官僚,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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