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外闹得不可开交,击鼓声不绝如缕。阴文柏听说后急忙出门。街上围着一群好事者,未免将事情进一步恶化,他急忙将申述的众人请进衙门,不想众人根本不听,只在门口站立,谁也没有动。
“大人,您可要为我们评评理。”
阴文柏急的满头大汗,面前的是城中颇有威望的师者,此时正拉着他,”您且说来一听,若是帮得上忙,定还你们公道。”
“听说城中演出的租地是你批下的?”那人正色,”堂堂朝廷命官,为何你也这般糊涂?”
“不知先生说那地,有何不妥之处?”他有些疑惑,要说之前阮茗玉看不惯洛寄瑶一行人,那么这些个老学究们又是为何?
“那乡野丫头写的话本子异想天开,文字毫无章法可言,措辞粗鄙不堪,配合着演出,竟将我等的作品挤出市场,情何以堪?”
“这样的东西流窜在民间,岂不是有伤风化?小孩子看了,莫不都学着她,那我们作文讲求的声韵平仄,言辞雅致不就荒废了?”
阴文柏见众人越说越激动,急忙安抚众人,”那话本子我略有耳闻,也看过些许。其中内容确实言语简洁,与我们平常的习惯不甚相同。但对百姓来说,这样的文字反而更便于理解,故而惹人追捧啊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便是我们的文章毫无可取之处了?”不知是谁吼了这么一句,众人愤慨的情绪进一步被引燃,纷纷附和要求给个公理。
他双手一伸,将疯狂的人群平静下来,”此事我定会仔细调查,今日天气炎热,各位还要先回去,待我仔细考究再做决定。”
“你这般包庇那洛家丫头,莫不是有私情!”有人不甘的说着,阴文柏一时变脸了脸色。”我们不走,今日,你必须将那洛家丫头招来,我们定要说个清楚,否则,我们上百年的文字颜面何在?”
一人发声,万人起哄,阴文柏抵不住他们的长枪短炮,无奈之下只能派人去找洛寄瑶。与此同时,他将众人请入内厅,遣散了看热闹的百姓。
听到传召时,洛寄瑶正呆呆的坐在门口,听说老学究们到衙门讨要说法,急匆匆随着捕快赶过去。
“大人。”洛寄瑶立在堂前,向阴文柏行过礼,底气十足的站在一行人左侧。
“他们说你的话本子亵渎文学,你怎么说?”
“回禀大人,小女子没有。”
“什么没有,你那文字白话如此严重,不就是将过去的规则礼法不放在眼里?”一个激动的青年立即反驳。
洛寄瑶也不恼,慢悠悠转过身去,”你们所说的祖宗传下来的规则礼法我并无不敬之意,只是那些规则太过繁复,作出的文章耐看却不好理解,于百姓而言,始终是可望不可即的。”
“你以为都与你这般无知愚蠢,连文章词句都看不懂吗?”又有人跳出来驳了她。
“我确实愚钝,不知您是否懂得百家争鸣,求同存异的道理?”
对方一时语塞,她继续道,”文学不分高低,形式亦是尽可能的多样化,工笔、对联、表书、戏文每种文章都会有不同的写法,你们又怎么能说我的话本子不合常理呢?”
“你这是强词夺理,那些文章哪一个不是依循祖宗传下来的,又有哪一个逾越了白话文的界限?”最初怒气冲冲的男子毫不示弱。
洛寄瑶自是不甘自己的文章被这样数落,一心想改变这些人的看法,让他们接受这样的形式,“这只不过是一种你们没有看到过的形式,这样妄下断论,算什么明理的读书人?”
那青年仿佛被戳到痛处,跳起便冲向洛寄瑶,扬起手便想打过去。一旁的捕快和那边的的众人见状急忙拉住他。
“够了!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!”
这一出之后,洛寄瑶也淡定不起来,这些个人枉为读书人,趁着人多还想对女子动手,那自己也不必讲什么礼数了。
“大人,我看他们就是有意找茬,欺负我这弱女子。”
阴文柏看着堂下一片混乱,焦头烂额扶了扶脑袋,”罢了,今日你们且都回去,待双方都冷静下来再行考量。来人,送洛姑娘回去。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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