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二八章 求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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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忍冬没有想到,正月初七的时候,松烟的母亲便登门了。

    她穿着一身皂色的衣衫,脸看上去有些泛黄,唯独那双手比脸要白了许多,她拿着托盘,里头放着一盘子绣了各种吉祥花纹的荷包。

    “奴名香河,是在针线房里做活计的,夫人那头让给各房送一些香包来,十五里要出门,方便打赏。”

    若是打赏银钱,打赏得比旁人多,难免有炫富之嫌,打赏得比旁人少,又要被骂穷酸,是以装在小小的香包里,才是体面人的做法。

    香河说话的时候,有些刻板,一字一句的,像是背诵过好多次了一般,声音里待着颤儿。

    谢景衣笑了笑,“父亲出了院门,母亲领着姐姐们出去做客了。倒是我一人在家。劳烦嬷嬷跑这一趟,叫祖母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香河听到谢景衣说着,一个激灵,嘴巴张了张,又不知道从何说起,她抬起眸来,看着坐在上头的小姑娘,看上去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,个头小小的,奶呼呼的,看上去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娃娃。

    可如今整个永平侯府谁人不知晓,这小姑娘是个厉害角色,几次三番把大娘子气得跳脚,侯夫人的院子里,自打她来了之后,已经换了十八套新茶器了。

    还有一些,因为她夫家祖辈都是家生子,她才知晓的。

    前几日府里各房中了毒,连大房都不敢吭声,唯独眼前这位,一定要个说法,主院当夜便打死了个嬷嬷,夫人亲自来了春堂院,坐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。

    那嬷嬷,可是侯夫人的陪嫁嬷嬷,一直管着府中祭祀之事,当天夫人又砸了第八只花瓶。

    这事儿血雨腥风,无人敢多加议论,但是看到二房的时候,多少都心中一肃,不敢似从前那般怠慢。

    眼见着没有什么可说的,那忍冬都要出来送客了,香河把心一横,结结巴巴的说道,“奴名香河,乃是……是松烟的母亲,今日乃是特地求了这个送荷包的差事,为的就是要小娘,救我那苦命的孩儿一救。”

    话一旦说开了,香河反倒是镇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是在针线房里做活计没有错,但平日里这种送东西的活儿,都是轮不着她的,因为既能邀功在主家面前混个眼熟,有时候还能得到赏钱。

    他们一家子是府中老人了,自有体面,便是不争,也能有一份立足之地,是以安安分分的并无多想,不料这事儿来了,方才发现,以前有多佛,现在就有多惨。

    香河想着,眼眶一红,悔不当初起来。

    谢景衣惊讶的睁大了眼睛,“原来是松烟的母亲,松烟把我家青厥照看得很好。只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谢景衣说着,略有些为难的顿了顿,“你也知晓的,我们二房进这侯府,尚不足一个月,又是庶出的,在夫人跟前,没有什么体面,说不上话儿。你若是有难处,何不求夫人相助,她菩萨一般的人儿,定不会坐视不理的。”

    香河嘴动了动,欲言又止,过了好一会儿,也不知道该如何说,只对着谢景衣要磕头。

    谢景衣看了忍冬一眼,忍冬立马过去,扶了她起身。

    “嬷嬷不要如此,这府里头的事情,我家娘子也不清楚,给大房大娘子当陪嫁,不是很好么?”忍冬一边扶着香河,一边说道。

    那香河眼泪唰的一下便掉下来了,“怪我都怪我。我夫家虽然是家生子,但一直也都是干着一些不起眼的活计,在这府上说不上什么话儿。小娘子初来乍到不清楚,那文家委实……”

    香河说着咬了咬牙,声音小了几分,“那文家委实不是个什么好去处,他们头回上门来的时候,便是我家公爹接待的。那文家破落户儿也就罢了,那文夫人刻薄寡恩,下马车的时候,都要我公爹趴下当凳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在府里这么多年,不管是侯爷,还是侯夫人都不曾如此。文家的三个小娘子,个个都是不好伺候的。可怜我那一对孩子,如今不过才八岁而已……若是去到那府里,还指不定被磋磨成什么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个人嘴巴笨,也不会说谎话,松烟说小娘是个和善人,待驴子都一片真心,我这才厚着脸皮求了过来。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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