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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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来,那位小姑娘便是雷公山丁大爷家的孙女,叫丁寒娜。

    “……她叫拉拉(娜娜),系(是)哩(你)们对面雷公山丁家的,哦(我)们过来采药……呃,采几(止)泄药……”

    罗青羽蹲着,小眉头拧成一团,挠着脸试图理解对面一男一女话里的意思。听口音,他俩来自香江,她追着小姑娘到这里,那位男青年正要爬树摘果。

    “拉肚子?”听到泄药,她不由打量这棵树一眼,这明明是止血用的。

    幸好她方才叫住他,不然就麻烦了。

    枯木岭的果树和草药,基本上都被她和外公撒过用乌甘草灰做的肥料,果味清甜,药草的药效也杠杠的。

    刚才他俩要摘的果,叫猴子果,是当地人的说法。

    它果实呈青褐色,大概有成年男子的拇指大,外皮毛绒绒的,极像猴子的手指头。

    不管伤口多大,把这层毛刮下来敷住伤口,止血效果快。可那果实只有拇指大,那层毛短又薄,堵不住大伤口涌出来的血。

    所以,治一治小伤口可以,大伤口的话就要到村卫生站或者医院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,泄(第三声调),是几泄药……”鸡同鸭讲,俩小青年一个扶着腿边的小姑娘,一个急红了脸试图解释。

    他们当然着急,这是药,摘给师叔用的,搞错就坑叔了。

    正当双方在挠头,不远处有人噗哧地笑了。众人闻声望去,只见两位少年沿着林道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下回去哪儿记得跟我们说一声。”罗天佑把小妹拉起来,斥责道。

    原来他俩一直跟着她,罗青羽扁一下嘴,不吭声。

    “是止血药吧?流血的血。”小年噙着笑意过来说,接着用白话跟对方沟通。

    “对对对,流泄(血)的泄,切伤手……”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。

    终于有人听懂他们的意思,两人喜出望外,唯独那位娜娜小姑娘仍在偷看。

    经过小年翻译,罗青羽才知道闹了半天,原来是雷公山的丁大爷做饭时,不小心切伤手。

    小姑娘娜娜经常和爷爷在各个山头采药,知道枯木岭有棵止血树特厉害,于是跑来了。那一男一女是丁大爷的远亲,日前来此作客,顺便陪她跑一趟。

    “其实雷公山有止血藤,但娜娜孝顺,只认这棵树。”那位女青年不好意思地解释。

    方才见一位小姑娘追着娜娜跑过来,又得知她是这座山的小主人,一时心虚不敢强摘。生怕小姑娘的家长在身后,若得罪邻居,老爷子非撵他们走不可。

    既然是止血的,罗青羽不再反对,踩着身后的老哥的脚背,静静看着他们摘。

    小年和他们沟通无障碍,可见的确是香江人,但小小年纪就说得一口标准国语,着实令人费解。

    费解归费解,她不再为此而困扰,反正一切等长大以后有空再深究。只要对罗家没有威胁,他爱是谁是谁,她管不着。

    “一起到我们那边坐啊!老爷子一定很开心……”男青年神经大条地招呼同乡与罗氏小兄妹,女青年眉头一皱飞快瞪他一眼,脸上露出一丝牵强的微笑。

    小年擅长察颜观色,自然有留意女青年的态度,“不了,我们还要看家,走不开,改天吧。”委婉拒绝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以后采药要小心,这里有些药草毒性猛,普通草的药性也很强的。”罗青羽冷不丁地提醒一句。

    小年向他们翻译她的意思,俩人不住点头道谢,然后拿着几枚猴子果,带着娜娜姑娘离开了。

    罗青羽看着他们的背影发愣,本来想在这个暑假移种药草的。可枯木岭平时无人居住,山边不设围墙,若外边的人进来采错药吃死人,岂非罪过?

    说不定她家还要负责任哩,唉,所以,移植药草的计划得暂停了。

    “小小年纪叹什么?”小年好笑地摸摸她的头顶,“小心秃顶。”

    罗青羽:“……”你才秃顶。

    “她平时就是想得太多,说不定眼睛的毛病就这么来的。”罗大哥没好气地抖抖脚,小丫头踩了他一脚泥尘。

    罗青羽睨他一眼,忽而赖在地上不走了,“好累啊!哥,你背我。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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