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后某日清晨,我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室,当我翻开报纸的时候,一篇题为《军营“老毕”拥军记》的人物通讯稿引起了我的注意,我注视着新闻图片中那个手握方向盘的老乡,“嘿,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!好像在哪见过?”我脑子里闪过熟悉的一幕:
“喂,小王,我是老毕啊!你班长让我送你,我车子已经停在门口。”老毕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。
“哦,是他!老毕!有意思!”我想起两年前,老毕送我赶飞机的情景,读着文章,我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报告!”突然,有个士官站在报社值班室门口。
“你是?”我放下报纸,打量了他一番,只见他皮肤黝黑,浓眉大眼,身材与我一般清瘦。
“报告班长,我是刚从大理调来报社的赵周平。”他补充道。
当我听到“大理”的时候,我的态度和神情就像两年前的余青老师,我立马起身为赵周平泡了杯茶。
“其实我以前是学摄影的,从事绘画是从小受父辈影响。”赵周平见到我,就像见到老乡,我们坐在办公室喝着茶,聊起了许多关于大理和艺术的话题。
“大理很多房子都有壁画,绘制那种壁画就是我爸平时的工作。”
“你爸经常让你帮忙画壁画,所以你是受他的影响才画画的吗?”得知赵周平是大理白族人,了解到他的爷爷、伯伯、父亲、哥哥都是大理的民间艺术家,我问了很多问题。
那天下午,我抓到新闻线索写了篇关于战士画家赵周平的人物通讯稿。
“小王,你来一下我办公室!”报社的霍莉霞前辈看了文章,对这位来自大理的小伙子特别感兴趣。把我喊到办公室,交代我再深挖一下人物,润色一下文章。
每次得知,报社又调来大理的新同志,我内心总会有一种自豪感。
“大理的部队是人才辈出的沃土,很多将军都是从大理走出来的。”
“可不是,咱们报社那几个老笔杆,欧阳治民啊,肖孝志啊,杨鹏飞啊,都是从大理调过来的。”
平时,我和战友们总喜欢凑在值班室,讨论那些从大理部队走出来的风云人物,他们变成了我们的榜样。
“嘟嘟!”突然,办公桌上的军线电话在响。
“喂!诶,股长。”我接起电话。
“王增弘,马上请假回来,团里推荐你为提干对象。”电话里,干部股长语气有些急促。
当兵第8年,我从成都返回大理,参加最后一次提干选拔。
回到大理,一进古城部队,我立马就跑去宣传科找韦班长,我想告诉他,我这次搞不好要当干部了。
“嘿!人呢?韦班长呢?去哪了他?”我盯着坐在韦班长座位上的新兵,问道。
“他转业了。”新兵抬起头,答道。
“他为什么要转业?他为什么不告诉我?为什么?”我拍着桌子,瞪着新兵问道,当时我情绪有些激动。
周末,我按着纸条上的地址,寻到大理下关一家贵州火锅店门口,看见嫂子正在店里忙碌。这时,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胖子,开着摩托车停在我跟前,当中年胖子拿下头盔的时候,我定眼一看!
“班长!”我喊了他一声,他猛一抬头看见我,我看见他眼里布满血丝,从前那对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少了许些神采,我发现他变成一个沧桑的老男人。当我看见他穿着老百姓的衣服那一刻,我内心忽然很伤感!甚至有些接受不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,我想起了他昔日穿军装威武的模样!
“你来啦。”韦班长把摩托车推到一边停好。
“嗯!”当我“嗯”那一声的时候,我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,因为我从内心底还是接受不了,甚至搞不懂,他为什么要选择做回一个老百姓,为什么不留在部队?
“你为什么要转业?”吃饭的时候,我抬起头注视着火锅店内挂满墙壁的一幅幅军事摄影作品,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。
“老啦!不想浪费军粮!转业做个大理人不挺好的嘛?”言谈之际,韦班长给我盛了一碗汤。
那天吃完饭,我从韦班长店里走出来的时候,忍了许久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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