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50 告死骑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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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可以猜测漆黑鸦骑士的本质是什么,但我无法去证明,倘若它是高川所不了解的自己的那一部分,那么,我此时也不可能真正去了解它。,但是,既它是高川的一部分,也必然和我有着某种深邃的联系,这种联系可能因为各种缘故,例如这个末日幻境的映射,例如异化右江的手段,例如“病毒”所导致的病态恶化等等,从而变得如同隔离,变成看上去像是和我截然不同的存在,但是,我更相信,我们之间的那一座桥梁一定没有被彻底切断。哪怕,此时在病院现实中的高川身体,已经彻底崩溃成了lcl。

    形体崩溃,存在性差异,人格分裂,精神错乱等等原因,让“高川”变成了多个,然而,倘若意志的存在拥有其道理,而高川从过去到现在,都在绝望中,始终没有放弃那个初衷,那么,这份信念,这份理想,这份意志,这份从绝望和痛苦中迸发的力量,也一定存在于它,他和我的体内,支撑着那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桥梁。

    我要相信的,不仅仅是我自己,我也相信着其他的高川,不仅仅是身在伦敦的义体高川,还有成为了末日代理人的卡门,以及由我的神秘性割裂出来的电子恶魔夜鸦夸克,乃至于眼前这个由夜鸦夸克和卡门融合而成的鸦骑士。

    我坚信,无论我,他或它是人或不是人,都有这么一个属于高川的灵魂,有这么一股意气存在于我们的灵魂深处,而倘若我们终将成为一体,那么,这个灵魂,这份意气就是将我们统合起来的枢纽。

    我已经不去思考到底谁为主次的问题。也不去思考谁和谁的计划,所有让我、他和它产生差别的因素,在我将手指插入眼眶的时候,就已经抛弃了。无比的痛苦沿着神经向上窜动,让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左眼在抽搐,仿佛就是“江”的雀跃。那柔软、弹性而光滑的触感。在我的指尖触摸眼球的时候,就像是在触摸着某种鲜活的东西,而不再是眼球。我的左眼失去视力,如同帷幕落下,视野在某一刻断裂,只剩下一半。然而,那失去的一半,寄托着我的意志,我的愿望。我的内心,我的痛苦和苍白。

    我只觉得自己正在坠落深渊,下一刻又仿佛被一股力量推起来,越是上升,就越是痛苦。我看到幻觉,可我已经无法思考,那幻觉到底是什么样子。耳边传来时而沉重,时而尖锐的声音。就好似尖锐的指甲在脑髓上划过。

    我感受到视觉神经崩断,仿佛听到了崩断的声音。

    在这一切痛苦和折磨中。时间仿佛已经停止,鸦骑士维持着一个反击的姿势定格在眼前。我突然这么想到,这一切景象并非是因为我的速掠已经彻底超越了它的速掠,而仅仅是因为我的意志,正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中传递。

    在这一刻,仿佛除了我之外并没有任何变化。但其实它是在变动的。

    因为我们身处在一个繁复而庞大的图案中,而我感觉到,这幅图案在我的痛苦于神经中传递时,都在一个无法直接观测到的范围内剧烈变化着。这究竟是一种错觉,还是真有其事。我已经不在乎了。无论这个图案到底暗示着什么,我也不再去思考。

    所有的想法和情感,在此时此刻都凝聚在一点:我要将这左眼挖出来,利用“江”的力量,将我这一生的思想、情感和意志,以及对“高川”这个身份的认可和自豪,传递给眼前的鸦骑士。我和它,将要以这颗左眼为桥梁,最终成为一个。

    不以谁为主导,也不以谁为主次,我们都是“高川”,只要有这一个共同点,就已经足够。

    在病院现实里,我能在临时前,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下一个高川,我也可以在这里,将这份意志传递给崭新的高川。也许,那已经不是我,但是,只要是“高川”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高川也许不仅仅是我,但是,我就是高川!

    我的身体在颤抖,却让我无法分清,到底是因为痛苦,还是因为那份记忆太过深刻。手指越是向内抠,将左眼球一点点挖出来,那牵扯神经的痛楚和恐怖,就仿佛将我再度置身于那一夜。我仿佛看到了幻觉,真江就在我的身边,抚摸着我脸,凝视着我的双眼,对我述说无法倾听的话语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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