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七章 潜规则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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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初步拟定了方向,罗南却并不急于下手。 正如一个合格的画师,从来不会仓促落笔。尤其面对的并不是一张白纸,而是深邃复杂的星空。

    他翻动手上的分页笔记本,找了一个空白页,用笔郑重写上:

    第一条,由我开始,推己及人。

    从目前情况看,真要修正生命草图,最简单顺畅的选择应该是“对外观照”,秦司机是个很好的例子,到那种程度,答案根本就已经摆在眼前了。

    可罗南深知,这还不够。缺失了自我参照的环节,便很难估计神作书吧品中会有怎样的瑕疵。最初版本的生命草图,就受限于罗南当时的认知程度,几乎丧失进一步细化的空间,必须要引以为戒。

    但要知道:观照自我从来都是修行的难点,所谓“人贵在自知”,不外如是。昨晚上,修馆主用类似的话强调过,而罗南很早就讲,他不擅长“自画像”,这可不是谦虚之词。

    当然了,从另一个角度看,高消耗往往代表高收益。如此做法,难度虽高,却是划定原则标准的过程。只有把自己打磨清楚了,才能更清晰地映照外物。修馆主传授的根器、根性、根机分判之术,本质就在这里。

    罗南选择了“先难后易”的一条路,上来就要攀上最险峻的高峰。唯有如此,才能把根基夯实,最大限度规避“格式论”失控性增长的致命危机。

    稍稍顿笔,罗南又写下一行字:

    第二条:观察为先,多维复现。

    罗南是用绘画的技巧,去打照“生命星空”。不管是速写还是素描,都不是凭空想象的技艺,需要有实在的观察对象。

    没什么可说的,罗南的观察对象就是他自己。这不是简单的照镜子描摹,而是要勘透形神框架,既取其形,又取其神,还要与“星图化”的形式相对应。

    种种元素,多半都涉及精神层面,意念纷杂,想要准确求取,谈何容易?说不得只能从神轮身轮、观想图形、根器根性根机等多个层次、多种角度来参照进行,求取一个最大公约数。

    这无疑会加重罗南的功课,可他既然已经舍易就难,选了最险峻的路径,也不在乎再添些担子。

    写完这两条,罗南心中还些微念头,似明非明,难以尽显,他就下意识转着笔杆,另一只手掀起一页页涂了汗渍的微黄页面。

    视线从分页笔记上逐张划过,罗南重新扫视十多张信息量巨大的灵感记录,片刻之后,又信手翻阅他以前的笔迹,包括有限几幅纸面上的绘画神作书吧品。

    不把那些灵感记录算进来的话,他的分页笔记虽厚,真正有意义的东西并不多。其中最具价值的,应该是两幅通灵图。

    一幅稍小些,是当初在学校绘出的“魔符”轮廓线条,比较抽象。

    而另一幅,纵然已经被莹光笔涂成一团乱麻,可整体构造和有关细节,就要具体很多,偏又存在着丰富的象征意味儿。

    是的,那就是“牢狱草图”。那是罗南在拦山舰上,囚禁于禁闭室中,在灵感催化下,绘制出的图样,并由此领悟到了“我心如狱”的玄妙,真正获得了超凡力量。

    我心如狱?

    罗南心头骤然一激,暗昧的念头陡然间明亮起来:既然要修正,这些个要点又怎能略过?

    他当即动笔,在之前的纸页上形成文字:

    第三条:具体而微,关键环节。

    纸面上三条原则,依次排列,表述的范畴次第收缩,到第三条上,已经触碰到了实质性的层面,可以下手操神作书吧了。

    “我心如狱”,在罗南的“格式论”研究历程中,有着承上启下的特殊神作书吧用。如果真要下手,选择这个节点,还是比较适宜的。

    经过多个事件冲击、磨砺,此时罗南心底已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概念:我心如狱,包括格式论本身,就本质而言,或许是某种强制性规则的具现化。就像是霜河实境事件中,他从精神层面深处感应到的那样,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秩序框架,内化到人的形神结构中,最终达成的效果。

    跟随修馆主学艺的这段时间,罗南也找到了一种比较恰当的东方玄学解释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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