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宗汉一身黑色锦衣，带着遮头帽，进了宫才摘下来。 . .
他走进来，单膝跪地道“臣朱宗汉叩见皇。”
朱宗汉一跪下，刘时敏微微躬身，挥了挥手，悄然都退了出去。
朱栩转过身，神色肃穆道：“说。”
朱宗汉跪在那，道：“回皇，贼酋以判盟为借口，率兵六万讨伐阿林，噜特两部，一路势如破竹，攻入了两部腹地，在贼酋准备收兵的时候，察哈尔大汗喀尔喀突然从背面袭，击溃了莽古尔泰部，努尔哈赤受惊落马，建奴匆忙已经退兵了。”
“受惊落马？”
朱栩神色微动，道：“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？”
朱宗汉微一沉默，道：“回皇，从代善府里传出消息，贼酋已昏迷不醒，未经证实。”
朱栩眯着眼，手指敲着桌面。
努尔哈赤昏厥兵败倒是出乎他的预料，只是这样，努尔哈赤会不会过早的死，他那儿子黄太吉也会不会过早台，以至于影响到辽东？
朱宗汉见朱栩没有说话，又继续道“察哈尔击溃了贼酋声势壮大，乘机杀了阿林部色特尔，吞并了阿林，噜特两部，现在甚至已经结集兵马，准备乘机讨伐科尔沁部。”
朱栩闻言，微微摇头。
察哈尔，科尔沁是残元分裂后几个大部落最为强势的，以察哈尔最强，不过科尔沁与后金勾连，敌对察哈尔，察哈尔也有意再统一草原各部。
不过，后金虽然一败，但并没有伤及根本，而且努尔哈赤的那个儿子，他更为雄才大略，日后察哈尔的林丹汗，根本不是黄太吉的对手，用不了几年会兵败身死。
在后金的眼里，最大的敌人是明廷，但战略，必须要先征服身后威胁最大的蒙古，然后是掣肘的朝鲜，最后才是明廷。
朱栩手指敲着桌面，过了许久道：“嗯，朕知道了，继续盯着，有任何消息再来报。”
“臣告退。”
朱宗汉将帽子遮住头，转身又悄然离开。
朱栩站起来，心里思忖起来。蒙古散乱一团，绝对不是蒸蒸日，国力一日强过一日的后金的对手。
“看来，有必要扶持一下察哈尔了。”
朱栩自语，思索着如何扶持又不会养虎为患，祸及九边。
正想着，曹化淳悄然走进来，道“皇，魏忠贤奴婢领来了。”
朱栩转头看了眼，门口的魏忠贤躬着身，已经换过衣服，干干净净，利利索索，垂着头，看不清表情。
朱栩坐到软塌，拿过茶杯淡淡道“进来吧。”
魏忠贤走进来，跪地磕头道：“奴婢，拜见皇。”
曹化淳悄然退下，关了门。
朱栩喝着茶，目光打量着跪在地的魏忠贤，佝偻着身体，两鬓有些白发，跪在那一动不动。
朱栩放下茶杯，看着他，语气冷淡的道：“你知道，朕为什么还要见你吗？”
魏忠贤跪在那，脸色因为更冷，皱纹更深，阴森森的，仿佛一直躲在黑暗之地的幽魂。
他纹丝不动，声音有些沙哑道：“回皇，奴婢百死不赎，留有贱命，是想为皇效力，以报皇恩。”
朱栩眼睛眯了眯，也不意外，微笑道：“你倒是聪明。”
魏忠贤跪在那，不再言语。
朱栩站起来，背着手，踱了几步，道：“你回去吧，刑部会给你重新安排房间，好生读书，多读些张太傅的。过一阵子，信王会去保你出来。”
魏忠贤神情微动，一磕头道：“奴婢叩谢吾皇，吾皇万岁！”
魏忠贤退出昭阁，披着黑袍，走下台阶，抬头看着久违的太阳，睁大双眼，冷硬的面庞抽搐一下，心有着一股怨愤之气涌动。
这股怨愤来的快去的也快，又低下头，将脸藏在帽子里，低声自语：“张太傅，张居正吗？”
张居正死也不到五十年，大明现在忘记他的人还并不多，赵南星等人，还都算是他的边缘门生。
“走吧。”
两个锦衣侍卫站在他身边，冷声道。
魏忠贤应声低头，快步离开。
魏忠贤离开了，朱栩在屋子里走了几步，伸了伸腰，又坐在软塌泛起奏折来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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