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二一章 再见赢熋(求订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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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河西郡守西乞翮,陇西郡守公孙丑,俱是定下,现在该见一下赢熋了。

  嬴荡本打算对这赢熋是放任不管了,让其在咸阳终老。

  可如今是司马恒的力荐,这让他就有足够的理由见一下了,看看赢熋是否真如司马恒说的这般,在那一场季君之乱中,他至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呢?

  秦王于寝宫之中,赢熋正从外缓缓走来。

  去年年中,他就已经从巴郡回到了咸阳,一场季君之乱,令秦国大半的公卿氏族被灭门,从这时候起,他就一直等着秦王的屠刀落下。

  可是大半年都过去了,不仅是秦王没有开罪于他,似乎是整个秦国都将他忘记了一样,世间再无亲朋好友!

  赢熋府邸,就在咸阳宫不远处,能在此居住的,俱是秦国上卿公族,能执牛耳的人物,他们的宅院漂亮而又宽阔,往来出入的奴仆早就是过百之数,但如今,赢熋的府邸在这之中,就显得格格不入了。

  整个宅院,都是空荡荡的,除了一个不怕死的老奴,和等着死的赢熋,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。

  因为奴仆们,在季君之乱后都逃走了,还有赢熋的妻儿们,要么逃回封地,要么逃亡别国,花园当中,早已是杂草丛生,一切都是荒凉和破落。

  府邸的大门,已经紧闭了半年多之久,除了老奴每日出门买一些吃穿用度,赢熋就从来没有过外出。

  秦王对待贵族们的手段,尽是灭门之举,赢熋也不愿意牵扯无辜,既然他们想逃,那就让他们逃吧。

  他知道,他已经如瘟疫一样了,亲朋远去,渐渐被遗忘!

  昨日,大王诏令下,让他反而松了一口气,大王的刀终于是要落下来了,那他也不必再继续忍受这些了。

  从昨日夜里,赢熋就开始梳洗打扮,穿上了最好的甲胄,戴上了最好的配饰,因为他就没想着还能活下去了。

  今日见王,他正走在路上。

  一身甲胄如新,腰间佩剑,平添了几分威严,这柄剑乃先王所赐,是他用来自裁的,无需他人动手,他也不需要别人来帮他赴死。

  “臣拜见大王!”

  他无官职在身,只此一个臣字,足以表明身份。

  此时此刻,诺大的寝宫之中,点着几盏幽暗的灯火。

  秦王正孤零零地坐在那里,下方站着的赢熋,不由得有些奇怪,既然是杀他,为何没有侍卫。

  眼下,除了两人,再看不到任何郎官。

  秦王抬头摆手,中书遏者令未阳从暗处走来,引着两个宦者,搬上了长案软塌和酒水,这是王在赐座。

  赢熋先行礼谢过,其后解下腰间长剑,放于长案之上。

  “臣谢大王恩赐!”

  就只有一个人,也可称之为山呼海啸,其气势不减当年。

  上首秦王再次挥手,屏退众人。

  剑乃礼器,赢熋带剑见王,也符合礼数,当然,这最主要的,是嬴荡也不惧。

  “可知寡人召你,所谓何事?”

  还能有什么事?

  听在赢熋耳中,自然认为是问罪罢了。

  “大王是要杀臣。”

  嬴荡微微有些意外。

  没想到赢熋是全然不知,不过,这也正好说明,司马恒和赢熋没有半点儿关系,若是有的话,那此番召见赢熋的事情,赢熋应当事先知情才对。

  “喔,那你说寡人为何杀你?”

  君王杀人,虽无罪,但也要令其有罪名也。

  赢熋以为,这是要让他认罪,可是他是无罪之人,有何罪能认。

  “回大王,臣因受季君之乱的影响,大王以为臣乃反贼,然反贼者,诛灭满门,因此而要杀臣。”

  至始至终,赢熋面色未曾有变,这是个大勇之人。

  “何以见得?”

  秦王继续发问。

  “季君乃我秦公子,自小就与臣相互帮扶,关系亲密,此为其一,其二,洛阳之时,季君曾举荐臣为郎中令,有挟制大王之嫌,其三,大王宜阳夜奔,臣曾连夜受命,追击大王,其四,季君之乱,首乱郎官,而臣曾为郎中。

  观大王之手段,与季君并无关系者,或者偶有沾染者,尽皆被大王诛杀,试问,我秦国公族,可有在大王剑下毫发无损之人呢?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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