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震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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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房陵港北门,中年将军看着秦泽离去的身影,眉头微皱,口中喃喃自语道:“奇怪,怎么总觉得有人一直跟着他,难道这小子是哪个大家子弟?”

  黑夜中,一个身形微微一震,似乎听到了这中年人说的话,很快的便消失在了城门处。

  房陵港中,清风拂过,空气中飘散着阵阵腥气。

  大街小巷随灯火通明,却又只能听到轻轻地呜咽,和某些将士的嬉笑。

  秦泽紧跟着那名军士,朝着房陵港的南门走去,他总感觉脚下湿漉漉的,但江南虽然湿热,这种气候也不至于在盛夏时节有潮气,何况今晚的月色如此之好,也不像有雨的样子。

  秦泽低下头瞥了一眼,发现自己的靴子不知什么时候,白色的底边已经变得暗红,他内心深处震了震,这才反应过来,那湿漉漉黏糊糊的不是什么湿气,是一大滩一大滩猩红的血液。

  他抬起头,环视着四周,发现那些酒馆旅栈的大厅中,坐着的都是一些身穿荆州制式战甲的士兵,透过酒馆中的灯火,可以明显的看到那些战甲有的沾满血迹,有的甚至破损不堪,而穿着战甲之人,似乎并没有任何损伤。

  一个念头在秦泽心中划过,虽然去往点苍山当日,陈道陵曾经带他见识过战场的残酷,此时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,着实让他一阵皱眉。

  秦泽跟着那军士走了一阵,发现房陵港中根本没有平常百姓的身影,就连那些普通士族的宅邸,都住满了军士,他心中一震:“难道益州军将房陵港屠城了?但怎会将尸体处理的如此干净?”

  的确,一路走来,秦泽只看到大滩的鲜血,并未看到一处乱葬岗,一般战死的敌方将士,都会被堆积到各处焚烧,然而目前看来,似乎并没有发生这种事情。

  “小子,乱看什么?!”军士看到秦泽扫来扫去,口中厉声喝道。

  秦泽怔了怔,口中故作惊恐的说道:“军爷,这...这不会是刚打过仗吧,怎么这么多血...”

  那军士见秦泽胆小,口中不屑的说道:“这算什么,不该问的别问,快走。”

  秦泽低声应了一声,故作惶恐紧紧跟上。

 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,二人穿过房陵港,来到南门江边渡口。

  渡口处,已经看不到船只的身影,似乎益州军很有把握一般,并没有在渡口处安排巡逻军士。

  此时此刻,二人已经远离了南门,军士口中阴冷的笑了一声:“到地方了,你小子,莫不是那个家族子弟,偷偷溜出来的吧?把身上的钱财交出来吧,军爷我饶你一命。”

  秦泽笑了笑,看了看此处与房陵港南门的距离,大约百丈有余,若是在此处动起手来,恐怕城内的人根本不会发现。

  “这位军爷,小子行单影孤,还是给小子留些盘缠吧。”秦泽一边说道,一边往江边渡口缓步退去。

  那军士嘿嘿一笑,步步紧逼,口中说道:“自然,我会给你留上几株铜钱坐上明早的渡船的。”

  秦泽一退再退,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江水拍击岸边的声音,不由回头一看,下一刻,他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,又渐渐的被盛怒的杀意掩盖。

  江面上飘荡着一具具尸首,那残肢断臂,刺激着秦泽的神经,除了那些被扒光衣甲的荆州军士,更多的却是一些老弱妇孺的尸首,他看到一个小姑娘瞪大着眼睛,微微张嘴从他的面前飘过,似乎是在呼唤着,求饶着。

  秦泽转过身,死死盯着眼前的军士,口中冰冷的说道:“这些,都是你们干的?”

  军士邪笑着:“怎么?怕了?反正你也快死了,不妨告诉你,这房陵港已经被我益州大军攻占,可笑你居然还以为自己有机会活着,在你进城的那一刻,你便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

  秦泽怒火中烧,气海中的真元急速运转,额头上血管凸显,口中暴喝一声,举着双拳朝着那军士冲去。

  “哟?筑基大圆满,可笑。”军士不屑的看了秦泽一眼,一把接住了秦泽的拳头,狠狠捏在手中:“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,就你这样的,放在军中,不过是个小卒罢了。”

  “小子,莽莽撞撞,死了也别怪我。”军士右手成爪,狠狠地朝着秦泽的胸口击去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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