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三岁那年,我的孙儿刚刚成婚,季望舒因病去世。
我心中悲痛难耐,食不下咽,不过二月也随他而去。
犹记得我躺在床上,看着满堂的儿孙,看着已经有了白头发的季承安和季承颜,我突然那么想念季望舒。
尽管才分开两个月。
尽管,已经知道,我们再也不可能相见了。
“将我……和你们父亲……合葬……”勉强留下遗言,吐出那一口气,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。
耳边传来儿孙们的哭嚎。
承颜,这个即使到了五十岁都调皮的小丫头,抱着我的胳膊,哭的生气不接下气,“妈,你怎么就走了,妈……”
傻孩子,天下无不散的宴席,人,总是要分别的。
我想伸出手,再摸一摸我女儿的头。
可五指穿过她的发间,却触碰不到她。
我低下头,讶异的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子,逐渐的往天空中飘去。
我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我的儿孙们越来越小。
突然,我被一股重力往下吸去。
疼痛自全身蔓延而出。
痛,碾碎骨头版的痛。
“啊……”我忍不住尖叫出声,“痛死了,痛死了……”
“快用力啊,痛你就用力啊。”有人拍我的大腿。
“用什么力啊……”我尖叫,“放开我,用什么力啊。”
“生孩子呢,你说用什么力。”那人气坏了,“赶紧的用力,快点,不然孩子要憋死了。”
孩子?
难道我回到了生承颜和承安的时候?
我猛地睁开双眼,雪白的天花板刺的我又赶紧闭上眼,拼尽全身的用力。
终于,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滑了出去。
“生了生了……”耳边传来欢欣鼓舞的声音,紧接着,是一个婴儿的啼哭声。
啊,难道我真的回到了生承安和承颜的时候?
我欣喜若狂,准备再用力,却被人硬生生的按平了双腿。
“干什么……”我挣扎,“快放开,我还有个孩子没生出来呢。”
“做梦呢吧,你就一个男孩,已经生出来了。”有人没好气的按住我,“别挣扎,又流血了,快点安静。”
我瞪圆了眼睛,难道是承安已经生出来了,刚才那个是承颜?
不对啊,刚才那人说是个男孩?
这……到底怎么回事?
我已经彻底迷糊了。
有人把我抱上了推车,慢慢的推出生产室。
没有人欣喜的围过来。
我就这么被冷冷清清的送回了病房。
小护士胡乱给我擦了擦下体,就盖上了被褥。
我想拉个人问问怎么回事,可疲倦感上来,我一下子昏睡了过去。
等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了。
“水……”我感到非常口渴,想要喝水,奈何刚生产完的身体太虚弱,只能小声呼唤。
“想喝水啊。”有人撇了撇嘴,不甚温柔的把一杯水放在了我嘴边。
我咕嘟咕嘟的喝完了,才发现那是凉的,不由得一惊,“你给我喝凉水?”
“不然呢,谁还特意给你打热水啊,有凉水喝不错了。”那人不耐烦的道,“人家孕妇生产完都没事,就你一个人叽叽歪歪的,要这要那的,真麻烦。”
我闭上嘴,心底却涌起怒火。
这人也太过分了,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孕妇。
他到底是谁?
望舒呢?
“你是……”我沉默了许久,终于忍不住问道,“请问,你看见我老公了吗?”
那人惊愕了片刻,“沈绛,你生个孩子,不会是傻了吧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我蹙起眉头,“我只是问你我老公在哪儿,你怎么能这样说我。”
“你果然是傻了,我就是你老公啊。”男人凑了过来,一张平平无奇的脸,略有些发胖的身材,平头,戴着金项链。
这个样子,分明就是……就是前世的朱子聪。
我瞪圆了眼睛,“朱子聪?”
“看来你还没傻透,竟然认出我来了。”男人一怔,咧嘴笑了,“那我问你,你生产前我跟你说的事儿怎么样了?你答不答应跟我离婚?”
“离婚?”我再次陷入了怔忪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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